城里人与村里人间的感情从未如此敏感。城市化浪潮下，城乡的鸿沟没有变小，而是越来越大。乡村已被抛弃了吗？是我们变了还是乡村变了？新浪新闻和来自31个省乡村的记者，一起记录我们的乡村正在发生的变化，观察乡村走向何处。

　　“还有梅菜扣㊣肉吃！听到你的‘召唤’，二伯马上去㊣准备食材了。”我私信㊣告诉堂㊣妹。听到堂妹的召唤，腊月二十七一早，63岁的老爸冒着冷风，骑上摩托车，到近10公里外的圩镇，买回十多斤五花肉。

　　我的家乡是广东梅州市一个㊣偏僻的自然村。近十年来，村民大量㊣外迁，目前村里常住人口还不到10人。随着留守村㊣民年纪渐高，老人力不从心，不少传统“年味”已缺失。传统✅习俗渐渐失传，成为当下村里最为现实的问㊣题之一。

　　梅菜扣肉，是客家人过年必备的一道传㊣统美味。一碗梅菜扣肉，饱含着客家人的沧桑。92岁的奶奶说，据老一辈讲，为躲避战乱，客家人曾经历了几次㊣大迁徙。南迁后，客家人生㊣活贫寒，劳动强㊣度大，但当时物质匮乏，平时很✅少吃肉，而五花肉正好肥腻而有肉，能弥补平日的寡淡，因而有了“梅菜扣肉”这道菜。“肥而不腻，耐吃，下饭，每逢㊣㊣节㊣假日，餐桌上只要有它，就是最好的接待。”奶奶说。

　　我们家✅族有㊣三四十人，平日㊣里都在城市工作，只有爸妈和奶奶留守村里。每逢春节，我们都回家过年，一家人的饭菜，全由我爸妈张罗。我爸是地道㊣农村人，制作梅菜㊣扣肉，是他的拿手好菜。

　　梅菜扣肉虽好吃，制作起来却不容易。我曾记得，父亲制作梅菜扣肉的工序包㊣括：一是将大块的五花肉放到水里煮熟；二是捞起五花肉，放凉后，放到㊣油锅里炸；三是炸好的五花肉放㊣凉✅后，在猪皮上涂抹蜂蜜；四是将大块的五花肉切成小块，刀工一定要切得均匀；五是将切好的五花肉再倒回锅里炒、焖，调味；六是将自家✅晒✅的梅菜干浸泡好，放到锅里焖，调味；七是✅将五花肉一块块地㊣排好，放到八角碗里，并铺上✅梅菜；最后一道工序，是将梅菜扣肉放到锅里蒸，上桌前，反扣到另一个碗里。

　　每次做梅菜扣肉，父亲至少要㊣花半天时间，等菜做好，父亲已是满头大汗，脸面红得发烫。“年纪大了，做不来了，今年吃了，明年都不知道㊣还有没有得吃。”除夕之夜，正当我们品尝着✅梅菜扣肉，赞赏父亲手艺不老时，父亲却说出了内心的隐忧。

　　其实，不少村民也有类似的担忧。“没人做了，就买呗。”邻居一位㊣阿姨说。不过，一位大叔✅反✅驳说，“买的哪有㊣自家做的味道好！上次买的，我们都㊣没吃完，就倒了。”

　　面对谁来做梅菜扣肉的现实问题，我们家曾专门讨论过，年轻人还表示要学习传承。“但每次✅春节回家，放假已经是㊣腊月二十八，路上走一天，坐车累了，回来就不想㊣动。”作为上班族的堂✅妹遗憾地说。

　　其实，一碗梅菜扣㊣✅肉的传承危机，折射的是村里传统习俗的悄然改变。“过去的老✅家，过年㊣是一个期待、忙碌、回味的㊣过程。”奶奶说，每到腊月二㊣十㊣前后，全村各家各户都会提前洗晒，打扫卫生，准备过年的东西。腊月二十五，家家户户拿㊣出磨好的米粉、面粉，炸煎堆、炸肉丸、炸芋丸、炸炸肉、蒸酵板、蒸甜板㊣㊣……

　　奶奶说，真正过年的时光是短暂的，等家人忙碌完，亲友已到离开的时刻，春节已是尾声。但村里的年味并没有变，哪怕出了正月十五，到田间插秧时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煎堆，细嚼糯米粉的柔韧，过年的情景仍可让㊣人细细回味。(书田)

　　伍家坟是一个布依族人聚集的村庄，位于贵州安顺市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断桥乡，全村600多户人家，209省道穿村而过，山清水秀，人杰地灵。

　　在这个偏安一✅隅的布✅㊣依族村庄，无论富㊣裕还是贫穷，村民都恪守着一种民俗——杀鸡待客，其中的细节亦是颇为讲究。

　　“春节拜年、走亲戚，鸡都是✅每家每户不能缺少的东西。鸡也㊣是用来接待贵客的。来到家里的客人，无论职位高低，无论富贵贫穷，只要来到了家里，那就是贵客。”村里一位年长的金姓布依族阿婆说。

　　在食用㊣鸡时，亦很有讲究。阿婆说，“鸡头供长辈或年长者食㊣用。鸡腿敬给最主要的及关系最亲密的客人。鸡爪意思是抓财，一般用来敬给因为买卖生意等交往而到家中来的客人食用，主人同样也可以食用。鸡肝和鸡心，则敬给同桌的年长者，体现布依族敬老的传统美德。”

　　在古代，布依族人很早就开始驯养鸡。鸡作为一㊣个符号，已成了布依族✅的文化图腾。鸡成为图腾有两个重要原因：一是源于古代布依族人对鸟的“图腾崇拜”；二是鸡在人们的生活中随处可见疯狂自行车，非常容易获得。

　　阿婆讲，“鸡骨卦”也是布依族十分流行的一种祭祀、占卜用术。占卜师通过对照✅卦书，算出吉凶，为占卜之人提供行为指南。占卜的内容包括布依族人生活的各✅个方面。

　　十多年前，我曾看过㊣一次占鸡骨卦，其仪式之隆重，占卦之✅✅人之虔诚，记忆犹深而随着交通逐渐便捷，大多㊣数人外出㊣打工，科学逐渐融入生活，占卜这事，也就不多见了。

　　近两年，在这个传统的布依族村子，曾经随处可见㊣的鸡，现在几乎见不到了。见到的，也只是三五成㊣群而㊣已，远不✅及从前那般规模。

　　也就是说，如今村民把自家养的土㊣鸡卖给城里人，然后拜年走亲戚时用的鸡，却又是从城里买回来的。“赚一个差价，实惠一点。”阿婆说。

　　今年春节，我发现：人们㊣来拜㊣年，除了有直接血缘的，基本不用鸡拜年了，而是买些饮料、甜品，再拎上几瓶白酒，便了事。

　　我的老家在青海互助，是祁连山脚下河湟谷地的一个小山村。村里“耍社火”的传统，自古延续至㊣今。过年“耍社火”，对于✅㊣㊣㊣年轻人来说，是喜庆图热闹，而在年长者看来，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庄㊣稼有个好收成。

　　社火除了在本村表演，乡政府大㊣院、县政府大院也是必去的地方。此外，还会被邀请到其㊣他村、镇。表演时间，一般都在㊣傍晚或晚上。

　　村里300多✅㊣户人家，每家每户必须得出一人㊣参㊣与社火表演。从腊月二十排练到大年三十，正月初八正式亮相表演，中间几天是村民✅拜年、上坟、走亲戚的日子。

　　正月初八，社火正式亮相，叫“出灯官”。这天，头戴乌纱帽，身穿大红袍的灯官被前呼后拥，前设香案供品，后面鞭炮声连天，灯官在庙里吩咐“耳听锣鼓蹦蹦，本府勒马前迎，本府随带的人马，前来喜闹灯棚。”随即，“婆婆娘”、“哑巴”、“姑娘”、“公子”、吹鼓手㊣一众就㊣✅闹了起来，社火一直✅会闹到二月二“龙抬头”。

　　在㊣读初中、高中、大学期间，每年过年，我都会跟弟㊣弟隔天替换轮流着去“耍社火”，一般装扮㊣㊣的都是✅姑娘，晚上去较远的村子表演，都是村里的手扶拖㊣拉机一车一车的拉着人，撒下一路的锣鼓声，一场社火跳下来全身是汗。在篮球场大小的圆场地上，围观社火的人往往里三圈外三圈，想挤到里面看也难。

　　工作后，再没有这种机会了，年底排练时我还没有放假回家，正月初八“出灯官”时，假期已结束得回去上班。

　　今年正月初九返城㊣上班，想着初八还能看一场社火。其实，腊月二十㊣时，弟弟就在微信亲友群里说，每天下午去排练社火，但参与的人并不多。父亲说，以前㊣㊣条件困难，龙、狮、旱船、灯笼、服装，都是村㊣民们自行缝㊣补，后来㊣条件稍好，集体凑钱购买了㊣新装备，村里的社火也远近闻名。

　　正月初八，父亲✅和爷爷、叔伯们正打着麻将，村里㊣传来了锣鼓声，我和妻子夺门而出去瞧，结果㊣只有敲锣打鼓，却没有跳社火的队伍。“今年不耍了，没有人。”村里人说。

　　父亲说，耍社火得有㊣人出头组织，组织者还要硬气不怕惹人，以前“耍社火”每家每户必须出人力，否则罚麦子200斤，如今有人不愿意来耍也没办法，没人愿意惹人，罚款也罚不动。

　　“前几年去‘耍社火’，都是㊣手扶拖拉机拉人，现在人家出门上个㊣坟都开着私家小轿车，谁愿意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还开着拖拉机拉人去耍。”一个堂叔说，“那时候我开车出去，都是裹着皮大衣、皮帽子，几场社火耍下来，手脚都是冻疮，现在打牌总㊣不会冻✅掉手脚吧。”

　　爷爷则说，以前“耍社火”多在打碾的场地上，如今麦子㊣都用收割机收了，缺少“耍社火”合适的场㊣地。

　　在父辈们的记忆中，村里的社火只有在1977年和1997年中断过两次，想不到这次自行的✅中断，却成㊣为自然而然的事情。这个传统就到此为止了吗？(邓芮)

　　拿电✅力供应来说，叔叔家过年新买了大彩电，却在除夕夜因为电压不够无法播放，春晚自然是看不上。买来的洗衣机，也受困于电压问题而难以带动。“至于空调，那根本装了也是白装。”叔叔抱怨说。

　　而在我孩童时，奶奶家没有电视，晚上就跑去邻居伯伯家，十几口人挤在一个黑白电视机前看《新白娘子传奇》。现在黑白电视机，农村已基本找不到了。

　　满塘村，是我父亲出生的地方，也是爷爷奶奶祖辈生活的地方。它位于湘西南，湖南省320国道沿线分钟车程。

　　去年，叔叔翻新了奶奶的老宅子，在原地建了一座㊣三层的小洋楼，装修气派。走访发现，整个满塘村新盖了很多楼房，通常是拆掉老宅或者在老宅边上另辟一块空地，建个两三层的小楼。在农村建造这样一栋房子，人工、材料、装修全下来，至少也需30万。

　　新旧房屋的映照，感觉是现代与古老的重叠。那些老房子很多都居住过几十年，经历风㊣雨斑驳，承载了一大家族几代人的回忆，而新建的水泥房子似乎也毫不示弱，试图用现代气息证明它存在的意义。

　　是谁在盖㊣这些楼？我爸说，“主要㊣㊣有两㊣类：一类祖辈一直是农✅民，到这一代像你大伯家的哥哥，高中毕业后去沿海城市打工，挣了钱寄回老家盖房。另一类就是你叔，很早就来到㊣县城，当医㊣生开诊所挣了钱也在县城安家，但因为对乡土的挂念以及归属感，在老家盖楼。”

　　在我看㊣来，叔叔回老家盖楼，似乎更是一种精神寄托与家族兴旺的象征。这种现象在湘西南的农村极为㊣普遍，我们㊣隔壁村庄都是新旧楼群的组合。

　　大年初一，回到满塘村拜㊣年。我走在偌大的村庄，却惊奇地发现人烟稀少，很大一片人家都是房门紧闭。他们怎么过年都不在家？

　　“我们也是早上刚回来，晚上还要回县城去，帮老三带孩子。”在大伯家，伯母㊣㊣一边递上热茶，一边说。

　　小时候，我最爱去给二㊣奶奶拜年，她是㊣村里最长一辈的老人，一到过年就会拿出家里好吃的瓜果、零食，等着我㊣来拜年，脸上全是笑容。

　　湖南冬天的天气特别湿冷，如果刚好碰到雨雪天，体感温✅度非常✅低，很是难受。老人年纪大了，在县城有火炉子，过得舒服。

　　年味都得人来凑，没有老人、年轻人、小孩在，年味好像荡然✅✅无存。而我无比想念的家乡春节美食——酸萝卜、糍粑，也早已看不到踪迹。一大家族人围坐在火炉旁烤火、打牌的景象也看不到㊣了。

　　“几年前，镇上有个商品房楼盘打出广告，说‘向北㊣8米便是市区’。现在，我们是㊣✅出门右拐便是城市。”在村里生活了30多年的吴㊣阿姨说。

　　我的村㊣庄郁宋㊣村，位于上海闵行✅区东南部。2015年，作为上海㊣创新社会治理的具体举措，小村㊣正式划入从浦江镇析出的“浦锦街道”。乡下和✅城㊣里，就如同村舍的灰瓦和远处的高楼㊣一样，有些突兀，却又不失和谐地共处着。

　　换下跑鞋，扛上锄头，大年初三一早，80多岁的赵阿婆就麻利地收拾好“装备”，往离家✅✅✅不远的地里赶，“要趁着天好㊣拾掇拾掇地里的小菜”。屋前屋后，远远近近✅的菜地㊣里，不少身影也早已经忙开了。

　　早几年，修路、建厂、盖楼，村里的农田已㊣被征㊣得七✅七㊣八㊣㊣八。地被征走了，但习惯了种种小菜的村民却闲不下来。眼看被征去的菜地没什㊣么开发的动静，大家便心照不宣地又在原来✅的地里种起了菜。“在地里㊣忙了几十年，总想着要到地里看看，都习惯了。”

　　如今在村边菜地，很难再见年轻人的身影。“全家上阵插秧、收割，只是儿时㊣对农忙的回忆了。”30岁出头在村里长大的小陈说，“现在要说对土地有什么情结，恐怕只是每晚餐桌上的那盘自家种的绿叶菜了。”

　　十多年前，大型电子制造企业进驻漕河泾浦江园。离园区不远房租低廉的村庄农舍，成了劳务公司安置大量外来劳动力的理想选择。平静的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。腾房，改建，再搬进几张上下铺……几乎一夜之间，村上每家每户㊣多了一个新的身份——房东。

　　后来，随着企业集体宿舍的改建落实，工厂的工人不再是村庄租房的“主力军”。但周边商业开✅发带来的租房需求却有增无减。出租房子，理所当㊣然地成了村民们的“副业”。

　　从过㊣去60元一张床位，到如今400-600元一间房，租房给村民带来了收入，也带㊣来了过去没㊣有的烦恼。“人多了，村里㊣环境不如从前好了，连地里的菜也常常被人半夜拔了去。”村民老陈说。

　　相比之✅下，村民出租房的压力更多来自“拆违”。年前，街道就下发㊣了拆违工作告知单，刚过完年就派人测量违建的面积。“拆了也好，拆了门前能㊣敞亮些，说不定村里的环境也会更好一些。”做了十几年房东的村民，对这次“动真格”的拆违行动有些释然。

　　站在村口的小路上，向各个方向眺望，几乎都逃不开远处高高低低的大楼。对于在村里长大的小蔡而言，她对于村庄的记忆也似乎慢慢被高楼所挡住，“稻田没了，能摸鱼抓虾的水渠没了，去年小学上下学每天都要经过的石拱桥也没了”。

　　但回不去的童年背后，并不全是伤感。与高楼共同包围而来的，是现代化的便捷生活。离家几百米就有两家大超㊣市，步行10分钟就能到三甲医院，更别说2009年就修到家门口的地铁了。那种㊣祖辈口㊣里“骑两小时自行车去市区上班”、“到处托人找车去大医㊣院看病”的日子，已经一去不✅✅复返了。

　　住在村里，活在城里，已是村里年轻一辈共同的生活注脚。他们大多拥有体面的工作，工作之外，逛街、购物、看电影，和城里的年㊣轻㊣人并没有什么两样。“但我还是常常怀念小时候在田间地头奔跑的日子”，小蔡说，“我的㊣孩子㊣这一㊣辈，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乡㊣村记忆了。”(陈慧)

　　上世纪初，排球流传到海南，这项运动迅速在海南侨乡文昌扎根。此后数十年，文昌几乎村村有球场，村民天天✅打排球，一项外来运动神奇地成为一个地方的名片式民俗。

　　排球运✅动普及率之高，在全国也难有与文昌比肩的市县。但近年，随着✅农村的凋敝，这项活动也失去了它存在的土壤。

　　猴年大年初三，我一早出发，从老家文昌东阁镇赶往铺前镇中台村，花费两㊣小时，为的是看一场排球赛。这个村因征地而富裕起来，村民们出钱请了文昌、海口等地㊣4支球队来打“海南四强”赛，为过年增㊣㊣添喜气。

　　赶来观战的老百姓超过1500人，但比赛结果却让人失望，贵为海南排球领头羊的文昌水平明显下滑。“文昌现在哪里还有球种？”一小学同学说。

　　文昌的“球种”在哪里？在农村。但这差不多要成过去时✅✅了。在我老家，东阁镇㊣良井村，曾先后拥有两个排球场，如今早已被树丛和杂草覆盖，逢年过节，也再没人想起排球。

　　在我小㊣时候，上世纪80年代末，排球是村民的日常娱乐，逢年过节排球赛更是必不可少，常会有别村的过来PK。

　　良井村，仅几户村民。但相距不到1里的良墩村，却是个大村，人口众多。在与㊣良墩村最接近、被良井村㊣民叫作后山的地方，与我祖父㊣同辈的福金公开了家杂货铺，同时也建了个排球场。

　　农村的排球场很简✅单，找片空地，再找两根笔直的碗口粗的树干支起来，把网一挂，用脚在地上划出界线，就成了。

　　那摩托车没㊣几✅个人能买得起，杂货铺方便了两村村民，同时也是他们交流娱乐的聚集地，打麻将、打排球的都有。

　　一天中的傍晚，是铺✅子最热闹的时候。放学的中小学生、收工回来的花工(砖瓦匠)、种田回来的农民，都会来这里打或看排球。打球不讲究正式比赛形式，两边✅人数临时约定，以少打多、一打多、一对一，都有；还会额外议定一些不成文的规则，充满草根色彩。为了“认真”，还会打赌，赌注一般是5毛钱或一瓶汽水。场上的人在斗嘴，场外的人在吆喝，格外欢乐。

　　1993年，我上小学，良井✅村村口的杂货铺前㊣也建了个球场。在铺子边建球㊣场，是活跃人气的做法，但已经没有先前的㊣后山球场热闹。此时，村民已✅有能力买摩托了。

　　2002年✅世界杯后，镇中学的操场第一次被用来踢足球。随后，也开始✅有人打起了篮球，网吧的㊣出现，外出务工人员激增，排球场上的年轻人明显减少。

　　十多年前，良井村的排球场消失。个别村还保留的，也基本没人打。整个文昌，都是如此。走进农村，再也难听见处㊣处“咚咚”的打球声。“文昌的㊣排球，要绝种了！”在文昌✅各地，不难听到这样的声音。

　　曾经兴盛的农村草根排球，诞生了无数民间高手，少了它，不仅使文昌排球少了“球种”，也意味着数代人的记忆面临断档。(苏庆明)

　　㊣入当雄境内，过了海拔超过5100米的那根拉山口，即是纳木错。纳木错湖边的纳木湖乡，在当雄的北部，它因圣湖纳木错湖而命名。

　　10年前，到处✅可见低矮的泥土房和五彩经幡。如今，泥土房都换成了窗明墙✅白、统一漂亮的藏式风情“别墅”。路边商店、茶馆、餐厅一✅✅应俱全。小区里，有了太阳能路灯，设有健身器械，甚至还有琉璃屋顶的凉亭。

　　上㊣㊣世纪90年代前，依偎圣湖的纳木错是个纯牧业村，村民的收入㊣纯靠牧业。90年代以后，纳木错的游客多起来，但扎西岛仅寺庙有简单的接待能力。

　　贡觉次达的母亲看到商机，甩掉羊鞭，带领家人离开牧场，借来牛毛帐㊣✅篷，在岛上做起了旅游服务。“那时条件差，帐篷内的地面摆上啤酒瓶，垫上纸壳，再铺上卡垫，就是‘床’了。”贡觉次达难以忘㊣记，“帐篷㊣里最多住过8个人”。

　　2009年，贡觉次达的母亲借胆于青藏铁路㊣的开㊣通，投资80万元在岛上的乱石荒滩建起了占地2000多平米、拥有39个间房、156个床位的宾馆。受当年“羊年转湖”启示，命名“羊宾馆”。

　　游客渐渐增㊣多，不会汉语的母亲决定让念过高中的贡觉次达来接手。今年28岁的他没辜负母亲㊣的期望，不仅和旅㊣游网站、出版界合作向外推介自家宾馆，还把宾馆厨师送到学习藏餐、川菜、粤菜烹饪。同时，还与的平措康㊣桑等建立㊣长期合作，为散㊣客提㊣供“一条龙”服务。

　　“全村共329户村㊣民，几乎家✅家都与旅㊣游有关系。大家在纳木错的扎西岛上开旅馆、餐馆，经营旅游纪念✅品。仅旅游这一项，年收入最高可达 50万元左右。”贡觉次达说，今年早早就做好了迎接旅游高㊣峰的准备。

　　2007年青藏铁路开通后，旅游市场一年比一年火爆，到纳木错旅游的游客也逐年递增。这难免会给当地的生态带来一定的压力，为此当地政府成立了环境保护小分队。在放牧的过程中，捡拾遗落在草原和湖边的垃圾，每个队员也起着监督职责。

　　贡觉次达也是环境保护分队中的一员，无论是在淡季还是在旺季，每一天他总会身揣3只袋子，直到㊣满载而归。